双倍罚款、阻止违约，定向医学生何去何从？

界面新闻记者｜陈振芳

“孩子考取了医学硕士研究生，按照定向医学生履约管理要求同意承担违约责任，并由我们家长代为偿还足额违约责任金，可相关部门明确阻止违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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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底，一位2023届甘肃西和籍免费医学生家长在人民网领导留言板称希望可以解约。

甘肃省卫健委8月7日回复称：“请您劝说开导您的孩子按照国家有关政策要求，遵守双方签定的协议，信守承诺，尽快报到上岗，做出符合政策规定、符合人民群众期盼的正确选择，为满足我省农村人民群众医疗健康需求发挥应有作用。”

甘肃卫健委称，已多次向拟违约学生代表宣讲国家政策要求及目的，也反复进行引导劝服，讲清必须履约的现实意义。

“农村定向医学生违约，阻止违约不是办法。”8月15日，21世纪教育研究院院长熊丙奇告诉界面教育。

考虑到选择农村医学生计划的都是农村生，不能靠提高违约金来减少或阻止违约。要加强对农村定向医学生的生涯教育，改善乡村卫生院的工作环境、工作条件，来牢固乡村医学生的专业选择与职业选择。

医学定向生政策始于2010年，教育部联合四部门印发《开展农村订单定向医学生免费培养工作实施意见的通知》，在高等医学院校开展免费医学生培养工作，重点为乡镇卫生院及以下的医疗卫生机构培养从事全科医疗的卫生人才。

定向医学生分五年制本科和三年制专科。按照“订单式招生、单列志愿、单独划线、提前批次录取、免费培养、只招农村生源、定向就业”原则招生。

“免费医学生在获取入学通知书前，须与培养学校和当地县级卫生行政部门签署定向就业协议，承诺毕业后到有关基层医疗卫生机构服务六年。”上述文件明确，考生服务期内，不得以升学、调动等为由提出不履行服务期限的约定。

2021年12月，教育部称，中西部农村订单定向免费本科医学生招生培养工作，累计培养已达6.3万余人。

2023年中央财政支持高等医学院校为中西部乡镇卫生院培养订单定向免费五年制本科医学生共计6150人，专业包括临床医学、中医学、蒙医学和维医学。

在人民网留言板和各地卫健委官网上，免费医学生解约事件并不少见。

2020年甘肃卫健委发文称，2010年以来，甘肃省共招录定向医学生5834名，累计毕业1638名，到岗履约1388名，计算可得，违约250人。

整体来看，定向医学生主要有三个典型诉求：一是希望可以进行地域流动，二是希望可以从乡镇向县级流动，三是继续升学要求解约。

“定向地离家太远，最后无奈选择了违约，希望山东省可以早日制定相关流动政策。”2022年8月，一名山东公费医学生家长在人民网留言称。

山东卫健委回复称：“公费医学生应按相关协议执行，否则签订协议就失去意义了，特殊情况可就业后咨询流动双方人社、编办等部门调动。”

《山东省医学生公费教育实施办法》（鲁卫发〔2021〕9号）第十九条规定：“公费医学生在协议规定的服务期内，如确有特殊原因，经用人单位同意、县级卫生健康部门批准、并报县级人力资源社会保障部门备案，可在县级相应行政辖区范围内的基层医疗卫生机构之间流动，无市域流动相关规定。”

2022年2月，甘肃省清水县农村订单定向医学生在人民网留言板上表示：“现在只能在卫生院干一些与专业无关的活，希望可以到县级医院发挥专长。”

“从政策层面来讲，更加鼓励和引导人才向基层一线流动。”清水县卫生健康局指出，“目前我县基层医疗机构高学历全科人才非常短缺，且满服务期人员较少，暂时建议相关订单定向生为带动基层医疗机构发展作出更大贡献。”

针对定向生管理问题，清水县卫生健康局表示：“到乡镇卫生院工作的定向医学生，实行‘县管乡用’，在服务期内由县级医疗卫生机构统一聘用管理，乡镇卫生院使用，也可作为县级医疗卫生机构在乡镇卫生院的派出人员使用。”

甘肃卫健委发文明确，定向医学生在校期间违约的，视为自动放弃学籍，按退学处理，退还已享受的培养费用，并按培养费用总额的两倍计算，一次性支付违约金。已毕业的定向医学生违约，须退还培养费用总额的两倍。

针对医学生解约难题，2019年，国家卫生健康委、中央机构编制委员会办公室、国家发展改革委等七部门联合指出，将定向医学生的违约行为诚信管理作为协议的重要内容，要求建立定向医学生诚信档案，并将违约记录等相关材料归入其个人人事档案。

“不能因为可能存在的录取优惠，而不准学生违约。”熊丙奇认为，每个学生的专业、职业兴趣以及职业发展规划都会变化，应该允许学生再做选择。如果违约，承担违约责任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