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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情艺致:当天空中鸟儿飞过

2023-07-03 17:44:05 来源: 《小康》·中国小康网

独家专稿

文|沙子

“笔墨本无情,不可使运墨者无情;作画在摄情,不可使鉴画者不生情。”


(资料图片)

晴天在河边漫步,一只翠鸟从水中蒲草上翻转然后像箭一般飞向天空,我说看,那绿色的鸟。

周围很多人忙着喝咖啡聊天,有的看鱼看云发呆,估计没有人看清楚这只鸟儿在干嘛,我看到它稍微碰了下蒲草杆打了个回旋飞走了。这处在闹市中心的河边突然间闪现的精灵,是那么轻盈完美一飞冲天,让人忍不住想,要是能让这美丽多情的鸟儿多停留一会儿,是多么美妙的事情啊。

中国很多画家就有这样神奇的本领。比如五代时期的黄筌,他的《苹婆山鸟图》,描画了一只翘着尾巴的粉红鹦嘴,神气活现站在枝头。这只山雀的羽毛描画特别详细真实,头部颈部尾部各部分长短不一粗细软硬不同,加上鸟儿眼睛刻画细致入微、双足瘦劲有力,让人惊讶莫名。如此神态骄傲的山雀,真能代表画家的“黄家富贵”。

我的国画家朋友雪山也有这个本领,他为了画花鸟,专门置办了远程望远镜,当鸟儿们进入可被观察的区域,他不但屏息观察很久,还会直接拍视频拍照片,长期揣摩这些鸟儿的习性和情态。他不但画了这些鸟儿们晴天觅食、下雨之前贴着湖面飞翔等状态,甚至从他的画里,我们能看到鸟儿们脖子上的翎毛和嘴巴、脚爪的特点。

古代画家没有望远镜、没有解剖学、没有如今这么多图文视频资料,他们是怎么做到如此写实逼真的呢?画家恽寿平讲过:“笔墨本无情,不可使运墨者无情;作画在摄情,不可使鉴画者不生情。”

中国画最看重写意,会从多次的观察体悟中对物体整体加以把握,“写其生意”,抓住对象最本质、最灵魂的地方来入手。他们的如实写生常常糅进创作的成分,里面蕴涵着画家丰富的情感。这些哪怕是忠实再现鸟雀的图画,实际上饱含着中国画家们对待客观世界的一种态度,抑或是对待生命的一种态度。

中国画离不开写意和对结构的苦心经营。他们画山水,追求平远深远高远,追求在平面上展示三维空间的美。

某一天当你走到上海图书馆东馆三楼,看到风景最好的阅读广场,艺术家徐冰的《鸟飞了》装置艺术放在正中的阅览桌上。那是800余个12种不同书体的“鸟”字从书页中飞出,从印刷体向楷书、隶书、小篆一路演变,最后追溯至远古的象形文字。这样的艺术让你体会到什么美?或许是这些白色的书页在空中排列成弧形,模拟着鸟儿飞行轨迹带给你的震撼。徐冰的很多装置艺术和中国文字有关,这个装置艺术也不例外,他把各种关于鸟的字体提炼出来,当你远远地看到这些悬浮在空中的纸片,视线就会随着纸片逐渐上扬,一直被牵引到最后仰视,印度诗人泰戈尔的诗便会跳出来:天空中没有翅膀的痕迹,而我已飞过。

多少年来传统艺术家在平面上刻意追求的空间美,被当代艺术家的装置艺术轻易做到了,800多张白色纸片带给我们的轻舞飞扬,让我们领略了更多来自多重空间的位移与眩晕。

据说最近苹果公司推出了新产品VR眼镜,当你戴上它,挥动手柄,可以在无尽的三维画布中勾勒线条,可以在汹涌的海浪中与鱼类共舞,可以在无垠的宇宙中摘星揽月,无数的空间立体感纷至沓来。这一刻,你是否会感叹,什么是艺术?艺术总是最先依靠科技的进步,从历史和现实的缝隙中脱颖而出,拥抱未来。

在城市游走,却向往自然;

为艺术倾倒,反向生活掘进;

向天而歌,哪怕喉咙沙哑。

(《小康》· 独家专稿)

本文刊登于《小康》2023年7月上旬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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