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东方转型之困

绘图：杨佳

“我不是马上要离开新东方，也不是扔下新东方不管，而是希望自己站在更高的层次来审视新东方，把新东方带向更好的发展方向。”4月12日，新东方董事长俞敏洪在个人微信公众号中发表以上言论。借此，对近日流传的“俞敏洪意欲隐退”一说进行辟谣。

新东方由俞敏洪一手创立，他离开的传言，使得市场“虚惊一场”，也让新东方再次回到舆论中心。“双减”之后，新东方一直在探索转型，从成立素质教育成长中心到尝试直播卖货。花甲之年的俞敏洪，也迎来了他人生中的第二次创业。但就目前情况来看，新东方的转型之路还需要一段探索时间。

●南方日报记者 黄晓韵

转型阵痛

2021年底，新东方停止了全国所有学习中心的K9（小学到初中）学科辅导服务。在宣布调整业务后，俞敏洪决定将8万套没用上的崭新课桌椅捐给乡村学校。

以出国留学业务起家的新东方在2007年底从英语走向全科，进入K12领域。数据显示，2011年，K12占新东方总营收的比重达到35%，首次超过留学考试业务，成为第一收入来源。到了2020年，这个数字已经变成了69%。

“全面停止K9的地面和在线培训”，对新东方而言，会在收入上产生超过百亿元的空缺，而公司也只能通过剩余约30%份额的业务支撑度日。

2月22日，新东方披露截至2021年11月30日的六个月财务数据。数据显示，报告期内新东方净亏损9.08亿美元（约合人民币57.4亿元）。这是上市18年来，新东方的首份业绩亏损财报。

在最新的财报中，还可以看到以下表述：公司的全国所有学习中心已经停止再向幼儿园至九年级学生提供学科相关培训服务（即K9学科类培训服务）。此外，公司已经转向A备考课程、B成人语言培训课程及教材业务。

其中提到的A备考课程主要面向雅思和托福等国外考试以及四六级、研究生入学考试等国内考试。

整体来看，新东方未来会面向素质教育、大学业务和出国为主的教育业务。不过，除此之外，俞敏洪还进行了多方探索。

二次创业

穿着印有“东方甄选”的卫衣，戴着标志性的黑框眼镜，俞敏洪坐在直播间开始“带货”。在去年12月28日首场直播中，俞敏洪直播间上架30多件农产品。他每介绍一款产品，都会拿出资料做一番详细介绍。而身边教师出身、内部转岗直播的女主播，也在热情地讲解，只是不时出现“职业病”：“车厘子个头大小的单位‘J’，其实代表的是‘Jumbo’，是巨大的、特大的意思。”

这场结合了地理知识讲解和英语授课的直播，销售额达到490多万元。这个数字和俞敏洪前同事罗永浩1.1亿元的成绩相比，虽然存在一定差距，但是对于新东方来说，还是一个不错的开头。

东方甄选是新东方在线创立的直播卖货系统。“转型为以农产品筛选和销售为核心的电商平台，为全国农民提供产品增值服务，做链接农民和消费者值得信赖的平台。”俞敏洪如此定位东方甄选。

但是以教培起家的新东方，直播带货自然不是一条好走的路。未来，怎样才能让新东方“重生”？俞敏洪一直在艰难找寻转型的出路。现在来看，转型考研辅导或是一个选择。

教育部数据显示，2022年报考研究生的人数高达377万人。近年来就业形势严峻，不少本科毕业生为了提升竞争力，在完成本科四年的学习后会选择继续深造。这也催生出一个庞大的市场——考研辅导。

今年，新东方发布了《2022中国大学生学习与发展白皮书》和《23考研年度报告》，两份报告分别展现了Z世代大学生群体画像以及对23考季考研趋势及考情进行解析。俞敏洪在报告发布会上作了演讲。发布会后，在新东方官网首页，可以看到“23考研全年集训营”登上了醒目位置。此举被外界视作新东方吹响了进军考研辅导的号角。

实际上，大学生考研辅导一直以来都是新东方的存量业务之一。但是目前该领域竞争激烈，新传、金融和法律等热门考研学科，均已活跃着几大垂直领域机构。新东方也暂时没有对业务重心作出调整的明确做法。

迎新挑战

“双减”之后新东方一直在尝试转型发展，但其转型之路却被外界评为“左右不定”。2022年1月，话题“新东方平均每2天成立一家新公司”登上热搜，也从侧面佐证了这一点。目前，新东方布局包括幼儿托育、职业中介、食品经营、教育硬件、人力资源、体育产业、软件开发、智能机器人研发等多个领域。

对于转型中最引人注目的直播带货，业界分析认为，俞敏洪亲自上阵“卖货”，也只不过是为东方甄选引流，并不是要把自己真正定位为带货主播。俞敏洪开播后其他主播接力直播带货，尽管和俞敏洪直播时一样，除了介绍商品，还会穿插科普历史知识、推荐书籍、讲解英语单词等，但没有俞敏洪坐镇直播间的直播成绩并不亮眼。有数据显示，自2021年12月28日新东方“东方甄选”开始带货以来，截至2月20日，品牌带货直播30次，累计观看人次401.71万，累计直播销售额549.47万元。场均在线人数为1214人，场均销售额仅为18.32万元。

“我一直怀疑，我自以为为了新东方鞠躬尽瘁的努力，其实可能适得其反，已经成为新东方走向下一个阶段的障碍。如果因为牵挂名利、一叶障目，人生真的就得不偿失了，而错失过去的，永远不会再回来。”在4月7日的微信公众号文章《老俞闲话丨春天的期待！》中，俞敏洪这样写到。正因这段话，市场纷纷猜测俞敏洪将要离开新东方。

公众号“老俞闲话”成了俞敏洪倾诉心声的地方，他时而表达自己对新东方的热爱，时而介绍工作进程，看似云淡风轻，但依然能够读出其壮志未酬的情绪。不可否认的是，对于花甲之年的俞敏洪和而立之年的新东方而言，前路依然漫漫，会不断出现新的挑战。就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新东方的转型之路，或还需很长时间的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