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04-15 05:39:01 来源: 腾讯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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邂逅真善美
温师院的啐啐念
我青涩美好的岁月是在温州师院度过的,那三年专科学习和生活奠基了我丰满的人生。
1984年8月,我收到的高考录取通知书盖的是温州师范专科学校的公章(我们称温师专),我考入外语系英语专业。那年教育部批文立项建设温州师范学院,我上学那年秋季温师专的枫叶黄的比金子锃亮。我所在的84英语有两个班,同学来自全省各地,每个班26位同学,我们二班有6位男生,我们私下笑自己是五个半元音字母。
依然清楚地记得第二年(1985)是中国的第一个教师节。手巧的女生亲自制作了精美的明信片,26位同学认真地给老师写下美好的寄语和祝福。女生给在校的老师一一送去,我陪着另外几个女生骑着自行车给住市区的班主任朱老师送贺卡。我们在老师家里聊天说笑,讲高中事,抒未来情,还蹭了点心和水果,也见到了漂亮的师娘。教师节当天,我们师生拍了第一张集体照,照片上面写着,“teachers and would-be teachers”。那时的节日纯净、素朴,那时的师生真挚,友好。
那些年的温师院,同学认真刻苦,意气风发。上课时间校园安静,几乎看不到有人迟到早退,简陋的图书馆常常座无虚席,人满为患。全校最高处的那间404教室,每天集聚着早到好学的各系同学。记得87年一次校级辩论赛辩题是《教师能否化妆去上课》。我代表外语系与政教系辩论。我抽到的是正方。在反方那位逻辑缜密且口吐莲花的施女生的进攻下,我煽情地说,“冬天寒冷,女教师唇上的口红,如冬天里的一把火,温暖”那时正流行费翔《冬天里的一把火》,我的闽南腔的普通话引来听众热烈的掌声。
404教室的学生论文宣讲
那些年的温师院,社团风生水起,气象万千。我一入学就报名了九山诗社。当年的社长是高我二届的中文系孙建舜,后来在温州从事了书刊印刷,现在知名的某法制报新闻人陈东升是高我一届的中文系兄长,低我一届的包登峰现在泰顺库村传承乡土文化,也是当时的活跃分子。我大二时参加苍南老乡李浩然学长组织的经济学社会学小组,并有幸随他们到永嘉县桥头镇的纽扣市场做过专题调研。大三毕业前我曾把其中心得写成万字论文投稿学校学报,编辑部发函拟用。后因出版周期和政策变化之故,没能刊出。大二时,我参加学校心理学兴趣小组,指导师是来自天津的刘好兰老师,她认真辅导和指点,让参加者受益匪浅。毕业后有一年,我到平阳去看望一位心仪的女生,搭错公交车到了水头镇。该镇的一位校友问了我一路经历。我描绘出车内的人物识别、车辆行处的现场观察。听了以后,他和我一起笑着说,“我们心理学没白学”。
我跟庄志勇在九山湖边学“照相”
那些年的温师院,故事良好,记忆饱满。我宿舍有8人。有一年,温州市区潘同学不住校,征得大家同意,我们把床位让给一位当时叫“干部专修班”的平阳矾矿学员。这位中年人冯兄学习用功,生活简朴,做事严谨。他的端正让荷尔蒙旺盛的我们每晚就寝前一些火热骚杂的话题降温减少了许多。他与我们处了近一年,让我们学到不少,对他顿生敬意。我隔壁一班的来自洞头的庄志勇同学刚好住我们宿舍,他人好,脾气顺,还会照相。我平时东串西跑的身影都定格在他的黑白照片中:初入学时景山上的军训实弹射击、首扮圣诞老人时提着水桶送礼物、对吉他女生的深情凝注、到勤奋夜校的法语学习、去市少年宫的公益辅导、为非洲饥荒而举行的校园募捐、宣传窗忙到夜里的涂写、在翠微山的清明祭扫、徒步茶山的集体春游、校运动会广场路400米跑道旁的现场播报、宿舍里大家赤膊着的吵闹、总是第一个到食堂等饭的饿相……
在温州市少年宫的公益活动
我偶尔会跟他走进他听力室楼下那间窄小的暗室,看他洗片,第一时间看见显影里的校园青春和青春里不知天高地厚的自己。还难忘的是他家送的海鲜。有一次他父亲到温州出差给我们寝室每人一个清蒸过的洞头大螃蟹,我都不用酱油醋就把它吃得光光。来自新疆的黄同学吃不到半个,肚子就不舒服,剩下的半只多,我一口就狼吞完毕。
温州勤奋夜校法语学习班的温州学友
那些年温师院,人事友善,情怀温暖。我上大一时,因为频繁参加社团活动,认识了不少学兄学妹,也认识了外系的诸多师长。我那时负责班级报刊书信的分发,每天到校门口取件,问暖问寒间与传达室叔伯加深友情,以致毕业若干年后我重回温师院他们都能叫出,“84英语,小张”。
那时交通不便,也图省钱,不到大的节假日,我基本上都在学校。课余,周末,傍晚,与我一起散步的常常是老乡岳和林两位。我们在胜昔桥正校门口右边的平阳人开的小店吃面,有时会喝一瓶啤酒,配炒螺丝。散步松台山后到山下的解放剧院或不远处的温州剧院和市府礼堂看电影,也随便看看温州车水马龙的市井风光,来回人流。毕业后我们都回苍南工作,依然联系,人情往来,彼此帮衬,相互关心,从温师院相识,相知,相好,成为永远的良友。
84英语2班
COMING
那时的温师院,周六的班级舞会颇为流行,尤其是外语系,一是班级人数少,拢拢桌椅空间大;二是女生多,舞伴优。每到周五(六)晚,我提着录音机进教室放音乐,就吸引外系(尤其是理工科)的同学的来临。有时我铁将军把门,那些人高马大的别班同学也没辙,只狠狠得盯着我看,仿佛我是一颗刺。那时跳二十四步舞,配乐是《回娘家》。跳三、四步舞常常放《大海啊故乡》和《请跟我来》。参加人比较多的在天桥下面的学校室内体操房。带我们跳舞的是82级英语的金学姐,市区人,漂亮高挑,有气质。不好意思,在《垄上行》的旋律中,我不知几次踩了她雪白的鞋子?
说及学校的那座小小天桥,宛如岁月留给学校的手术痕迹,见证学校发展的艰辛。我多少有些感激起那位守门人了。每当夜间和另一些时辰,他总是坚定地把守天桥的铁门。唯其严谨,唯其声声有响的“权威”,才使天桥成为我们必须仰视的存在。
1986年5月我加入党组织。在讨论通过我入党的组织生活会上,外语系党员老师和同学给我点赞的同时中肯提出意见,认真、诚挚、周到。联系外语系的谷亨杰院长也给我鼓励和鞭策。那天的仪式让我感到神圣和庄严,永远不忘。1987年一场风波前后,入党介绍人郭老师和朱老师紧跟我们,说服我们不去扎堆不上街不游行,这让我们日后的档案保持永远的清白。毕业后我遭挫到乡下任教,听闻学校曾经向相关部门打过电话问及。每每念之,感恩之心,涌泉流畅。
1984年到1987年的温师院三年,老师给了我知识,学习给了我智慧,学校给了我荣誉,校友给了我温暖。几年前,在县里两会期间 ,外调赴苍南任职的一位领导凑近我,“你好,84英语张耀辉。我是84生物的” 哦,是他。我记忆的闸门突然洪水泛滥!那是岁月悠远的回响,那是校友真情的呼唤,那是我们独有的温师密码。
与85级英语男生的装模作样
温师院三年,激情洋溢,天性舒展。师院不大,却以辽阔襟怀容纳我们年轻的张狂。那年那月的校园,空气中也飘逸着自由的芳香。那些人来人往的校园小径,社团活动的相互参与,团干会议的交头接耳,文体赛事的彼此照应,让青春如欲滴的花朵,鲜活绽放。
毕业35年了,常常在泛黄的纪念册、旧函件和奖状间穿越。这世界有那么个地方,留着我飞扬的青春,常让我想啊想出神。
念念不忘温师院,无限风光在心间。
原载《温州日报》2022年3月23日《文化周刊 · 人生》
张耀辉,笔名 张骋,中学英语高级教师,社会工作师,浙江省作家协会会员。1982年始发作品,偶获小奖。出版散文集《那么爱》、诗歌集《岁月缝花》,编著《矾都,矾都》。现为“柴桥头”微信公众号执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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